白查

【快新】柑橘色的夏天

是@睡眠不足 爹地的点梗，我就是屑！

2020 5.12 3:36首发

2020 5.30 19:49修补

人物归青山，ooc归我

屋子参考名柯，蛇妖有参考飞头蛮

私设如山，全文5K＋

前世今生设定，此篇为今生【懒得写前世了艹】

  遇见他是在一个夏天，那日的夕阳是柑橘色的。

  工藤新一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，自从那次搬家他就和这失去了联系，现在想来有些感慨。

  他先是到了以前的房子放下行李，虽然搬家了，但这套房子一直没有卖掉，这算是工藤父母为他的执念唯一能做的。

  房子太久没人住了，都落下一层灰，但他卧室的窗台，好像经常有小动物经过，留下浅浅的几个脚印。

  这让工藤新一头疼，打扫房子并不是他擅长的，“不好，真应该带着小兰一起来的，但是……”他想到了什么，“嘛，不过是打扫卫生。”又恢复了惯有的自信。

  工藤手上忙活着，脑子里还在想些往事。

  时间过得很快，等他打扫完已经是下午了，落日在西边与人告别。

  工藤新一疲惫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，拿起一本书翻看了几页，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。

  那听着是狐狸的叫声，“这是？！”工藤新一跑出书房，一直到屋外，他站在门口的阶梯上微微喘息，如临大敌般的认真严肃，眉头皱起，环顾四周，“可恶，去哪了？”

  “哟，小先生，你在找什么呢？”声音是从不远处传来的，工藤新一抬头望去，那是一个和他长得极为相似的男生，穿着和服，站在树枝上。

  工藤新一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，“喂，我看着你也大不了多少吧？”

  少年跳下树，“我叫黑羽快斗，请多指教。”说着，走到工藤新一面前，伸出手。

  “我是阴阳师，工藤新一。”握上黑羽快斗手，感受微凉的体温。

  黑羽快斗愣了一下，“啊咧？阴阳师？这年头很少见呢。”

  “是的，我也只是刚学会了点。”工藤新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
  “难怪……”黑羽快斗垂眸呢喃了一句。

  工藤新一有些奇怪，“难怪什么？”

  “咦？没有！什么都没有！”少年连连摆手。

  工藤新一却起了疑，“喂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门口？别用‘只是路过’这么明显的借口。”

  已经到嘴边的回答被抢先否定，黑羽快斗支吾起来，“啊哈哈，这个嘛……这个……是因为……因为这件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，今天好像有人来了，我就来看看……”

  工藤新一有些诧异，“你住在这里很久了吗？”

  黑羽快斗见状，微松了口气，“啊，没错，那边不远的房子，就是我家，欢迎来做客。”他大概指了个方向，工藤新一顺着看了看，却被房子挡住了视线。

  “一直都住在这里吗？”工藤新一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托住下颌。

  黑羽快斗没有多想，很快就答上来，“是，已经住了八年了。”

  “好奇怪哦！听说这里住着妖怪呢。”新晋阴阳师恶作剧得逞般地笑着看向他。

  少年暗道一声不好，“这个我倒是没遇到过……”

  工藤新一严肃起来，指尖夹着符咒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  “咦？！不……不是，听我解释……”黑羽快斗后退了几步。

  “你说。”工藤新一没有如他的意收起符咒，可也没有进一步向他靠近。

  太阳已经和月亮交接了，黑羽快斗讪笑着，“我的亲戚是阴阳师，所以家里会有些符咒啦！啊哈哈哈……话说起来，”他自觉尴尬，于是转移话题，放下拉开距离的手，认真地看着工藤新一，“你怎么会突然回来？”

  这话问得有些奇怪，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对，“嘛，算是有放不下的东西吧。”

  黑羽快斗看了他一会，工藤新一也不避开他的视线，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，那个熟悉的陌生人主动提出告别，“天色不早了，我先回去了，明天再来找你。”

  工藤新一这才回过神来，“好。”

   这天的阳光正好，毫不吝啬地撒在阴阳师的侧脸上，他翻了个身，打算接着睡。

  “喂！小先生！”停顿了一会，工藤新一听了听，没有再喊了，他狐疑地睁开眼，“早上好啊，工藤新一。”

  床上的人被吓得撑起身子，“喂！你怎么进来的！”

  “你的窗没锁，快起来，我带你逛逛。”黑羽快斗调皮地笑着催促道。

  “真是的，看来窗户也要锁上。”说完，无视身后的哀嚎，犯着迷糊走向卫生间。

   昨天收拾了一天，本想好好睡一个懒觉的工藤新一，被黑羽快斗的恶作剧吓醒了。

   他瞥了一眼身旁并肩行走的少年，“说起来，你有没有见过一只狐狸？”工藤新一本不应该与才认识两天的人提起这个的，但现在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询问。

  “狐狸？”黑羽快斗侧头看向他。

  工藤新一看着眼前渐渐感到熟悉的道路，“啊，是只赤狐，大概在九年前遇到的，现在估计已经老了或者……”

  “赤狐啊……”黑羽快斗回忆了一下，打断了他的话，“前阵子还有见到的。应该是你说的那只吧？毕竟这里好像没有第二只狐狸了……”

  工藤新一停下脚步，瞳孔微缩，眼神迫切地望着他，“在……在哪？”

  黑羽快斗有些呆滞，缓缓开口，“它和我道别了，换了地方住，这里没什么生灵，不适合养老。”

  工藤说不上什么心情，低垂的刘海遮挡了他蓝色的双眼，“这样啊……”

  两人沉默了一会，和服少年突然拉起工藤新一的手腕，“走啦！前面就是我家。”

  那举动像是本沉寂在名为失落的梦中，突然被人温柔地唤醒，拉开窗帘迎接他的笑脸和与之逊色的阳光，这种感觉让工藤新一觉得奇怪。

  他来不及细想，面前是一棵枫树，这片森林唯一的枫树，至少在工藤新一所了解的范围内是这样的。但让人在意的不止是枫树，“你的房子怎么建在树上？”

  “晚上会有动物活动，我的小房子可遭不住。”黑羽快斗先一步爬上去，放下梯子，“这样可以吗？”

  工藤新一扯了扯绳梯，“嗯。”

  黑羽快斗的家不大，但日常需要的东西都有，他真的在这里住了好些年。工藤新一不经意间看了眼他的床铺，确定了之前的猜想。

  “那只狐狸，对你来说很重要吗？”黑羽快斗突然开口。

  工藤新一有些错愕，“嗯，它和一般的狐狸不一样，说是狐狸，更像是我的同龄人吧，那时候我经常偷偷跑进森林里找它，后来父母要搬家，我还没等到它来送别就离开了。”

  “为什么要找它呢？”

  工藤新一随手拿起一个花瓶把玩，“因为这里没别人了啊。”

  沉默了一会，黑羽快斗握上工藤新一手中的花瓶瓶口，“看好了，我从镇上学的魔术。”再移开手，花瓶里出现了一朵红色玫瑰。

  “幼稚。”

  第二天的早上，工藤新一从睡梦中惊醒，他坐起来，额头布满汗珠，失焦地望着墙面，任由混乱的呼吸暴露他的心有余悸。

  “遇到麻烦了吗？小先生？”黑羽快斗坐在床边，初阳勾勒身形，他用戏谑的口吻说着。

  工藤新一愣了愣，“啊，不错。喂，话说回来，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偷偷从窗户进来？”

  “嗯？”黑羽快斗笑了笑，“哪有‘总是’，我这才第二次犯罪啊。”

  “是啊，”工藤意味不明地看着他，“黑羽快斗的话的确是第二次。”

  

  有黑羽快斗的日子太惬意了，工藤新一不止一次这么感叹。以至于他充满警惕的心暂时懈怠下来。

  那天傍晚，工藤新一在这片森林里，遇见了第三个人，他回应了婆婆热情的打招呼，抱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，和婆婆聊起天，他自然没有放过那个问题，“您有在这里见过一只狐狸吗？”

  婆婆面露惊恐，满是皱纹的额头突然开始冒汗，原本装着和蔼的眼睛，紧盯着他，“狐狸？什么狐狸？”

  工藤新一往后挪了几步，拉开了些距离，他察觉到不对，“就是一只赤狐，我在九年前遇到它，特地回来看看它还在不在。”

  婆婆的眼神突然就变得诡异起来，“没有见过。”

   “那好吧，谢谢您。”工藤新一的理智已经为身体拉起红色警报，插着裤袋的手捏紧了符咒，不好，今天没带多少东西。

  天空渐渐变成黑色，今晚的月亮半避云间，工藤新一已经看见房屋，他停住脚步，转过身对着婆婆说，“已经到了，您的住宅真是偏僻。”

  “哈哈哈，为了不让某个人找到。”婆婆的皱纹一下子全都绽放出来，缓缓弯下腰，她笑得捂起肚子，工藤新一的手篡紧符咒，眉毛皱起，悄悄后退。

  突然停下了狂妄的笑声，婆婆抬起头来，“这么晚了，不如去我家坐坐吧？”

  工藤新一盯着她，她的脖子突然伸长，吐露出分叉的舌头，蛇妖。

 “我得回去找黑羽快斗了，他还在家等我。”他知道现在喊出黑羽快斗的名字或许有用，正面迎敌，胜利的几率渺茫。

  没想到她早有准备，“他找不到这里的。”

  “为什么？”工藤新一眉头紧缩，他固然是知道答案的，故意分散蛇妖的注意力以便放在背后的手暗暗动作。

  蛇妖又一次笑了，今晚的她很是高兴，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，“他进来的话，得付出点代价。”

  工藤新一不再犹豫，甩出几张符咒，黄纸很快在蛇妖周围形成金色的链锁，不好说能撑多久。

  没有恋战，阴阳师转身就撒开步子跑入森林，他的身体素质不错。

  他想已经跑出了一定距离，身后突然吹起一阵凉风，工藤新一回过头，一连扔出五张符咒，掐决。

  符咒已经见底了，这很不妙，但还不知道有没有跑出蛇妖的地盘。

  如今的妖怪不多了，大部分妖怪都有了安分过日子的心思，不再想参与打斗，为了维持和谐的相处模式，妖怪之间有个约定，划分领地，互不干涉彼此的地盘，但凡未经允许闯入他人地盘的，按照约定处罚。

  工藤新一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，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，他背靠在树上，脑子开始飞快运转。

  他哼笑了一声，“喂，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就毫无防备地自己过来吧？”

  “你还想耍什么花招？”蛇妖绕有趣味地看着他。

  工藤新一抬起头，虽然脸色苍白，右手不得已扶着自己的胸口，但他的笑依旧那样自信，“你往后看看。”

  蛇妖闻言，好笑地转过身去，“黑……黑羽快斗？”

  穿着和服的少年站在她身后，那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生，和蛇妖比起来，看着挺羸弱。

  少年没有说话，只一步步向蛇妖靠近，“不，这不可能！这是我的地盘！你怎么会……”

  蛇妖惊觉不对，转身看向工藤新一的方向，“可恶，居然骗我！”尾巴抬起，拍向“黑羽快斗”，不远处的工藤新一感受到地面传来的愤怒，这下应该够远了，他扶着树，腿已经麻木。

  他低声喊了句:

 “黑羽快斗。”

  工藤新一的脑袋因为失血过多而犯晕，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，但他反而冷静下来。

  黑羽快斗还是穿着那身和服，他赶到的时候工藤新一已经倚靠着树晕了过去，嘴里呢喃着什么。这晚的月色不爱人，已经完全隐在云后，还差一点，他就可以带着他的男孩回家了。

  就差一点。

  工藤新一是在宫野志保的家里醒来的，她的家在山下的小镇里，四周还闻得到血腥味，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黑羽快斗的。

  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，“醒了？”这是宫野志保的声音。

  工藤新一看向门口拿着资料的女生，“黑羽快斗呢？”

  “如果你说的是送你过来的那个狐妖的话，”宫野志保顿了顿，“抱歉。”

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“你昏迷后被蛇妖抓走，带着回到她的地盘，毕竟你藏身的地方就在那附近。那狐妖闯进她的领地，在杀了她之后，化作人形把你送到我这来。我小时候和你们见过几次面，他就经常和我打听你的消息。九年前你突然离开，有只狐狸在那天被猎人的枪击中，危在旦夕，他妈妈找到我的远亲，经过一年，才能把黑羽快斗变成了妖怪。虽然得以幸存，但因为是后天转化，被人类和妖怪排斥，他好像在不停地历练，可惜山上已经没什么能让他参悟的……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山里的人都搬走了，他还在守那里等你。”

  今天的夕阳是柑橘色的，工藤新一的脑子里回忆着宫野志保的那番话，奋力支配着疼痛不堪的肢体摆动。

  他的心情应该复杂才对，但现在却只有一个念头，快一些，再快一些，让我见到黑羽快斗，拜托了。

  破碎的身体跟不上迫切的心，他在森林里跌跌撞撞，裤子上全是泥土和树枝。

  他突然想起那天中午，阳光正好，他们坐在黑羽宅前，几片树叶的交错在工藤新一的脸上撒下阴影，有些困了。

 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左手尾指感受到微凉的体温，这让工藤新一的手指不自觉微缩了一下，然后放松下来，两人都不说话，只听见夏日的蝉鸣。

  这是他们最放肆的一次，只有那日的风知道。

  工藤新一终于到了那棵枫树前，他已经没有力气了，一手扶着树，一手按住疼痛的胸口，再走十步，他就可以见到黑羽快斗。

  一步，两步……

  他倒在树前，只要爬上去，就能见到那个总是笑着唤他“小先生”的少年。

  工藤新一挣扎着，指尖血肉模糊，满手的都是绽放的血色玫瑰。他想爬上去，腿却丝毫没有被移动，如果宫野志保看到，估计得暗讽他一顿。

  “小先生，你在找什么呢？”这是黑羽快斗的声音。

  那个少年，依旧穿着和服，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。

  工藤新一看着，愣了，“我在找人。”

  “找谁啊？”

  “……那个等了我九年的人。”

  黑羽快斗轻笑，“你是阴阳师吧？”

  “我是。”工藤新一的喉咙被血腥味堵着，快要说不出话来。

  “念吧。”

  这句无厘头的话让他疑惑，“什么？”

  黑羽快斗用那双更加温柔的眼睛望着他，“你知道的啊，小先生。”

  工藤新一没再说话，他想，约定的处罚是黑羽快斗剩下的生命。

  “今年的夏天是柑橘色的啊。”黑羽快斗抬头望向天空，感叹。

  工藤新一的嘴唇张闭了几次，终于，勉强念出几句话。

  眼泪像失控了一样不听话地往外冒，然后融进泥里，再睁眼，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少年，带着枫树一起到了世界的尽头，正如梦中又一次的分离。

  今年的夏天是柑橘色的。

  黑羽快斗没有告知任何人，他用自己的来世换了小先生的未来，像是夏风不道离别。

  工藤偶尔会恍惚他是否真的来过，只有那颗曾鲜活跳动的心脏是那人存在的证明。

  夜里的窗还是会留条细缝，或是等待那人清晨的降临，或是盲目地期待下一世再相遇。